女帝看向沉施宁,沉施宁道,“安梁王这样拖延时间也不是办法,楼兰使节尚在等待,我等还需以尽快找回礼器为重。”
江展斜斜觑了沉施宁一眼,眼色晦暗。
朝臣们也多有犹豫,“陛下,沉宗正说得在理,不如……”
女帝沉息,开口,“时明……”
“陛下,臣找到了。”
陆玉转过身,朝女帝一拜,对身侧低首的宫人道,“请上前一步。”其他内者令纷纷退下。
“今日晌午,我经过侧宫指点你核对账目,你可还记得?”
低首的宫人慢慢慢抬起头,小心打量眼前人的脸。
陆玉不能确定此人会不会咬她一口,虽找到本人,但心头大石仍不能落地。
“记得,安梁王殿下。”
陆玉舒一口气。
“你可还记得,我教授完后还做了什么事吗?”
宫人认真思索,“当时殿下即刻离开了。”
“我可有打开礼箱之举?”
宫人摇摇头,“不曾。”
陆玉转身,“陛下。”
宫人口中所述已分明。女帝舒展眉头。
“但是……”礼器丢失,那宫人明显也是怕的,“奴才不知奴才搬运礼箱离开的档口,安梁王有没有再返回……”他说得没有问题,这种情况他无法保证,只能将事情撇的更干净些。
气氛又一次凝重起来。
作证的内者令退下,陆玉独自站在人群对面,身后空荡荡。
有朝臣回忆,“安梁王第一次更衣回来后,中间又出去了一次,并未在第一次回席后持续留在长乐宫。”
他说的是实话。
这次陆玉没有人证,只能继续苍白辩解,“陛下,臣第二次更衣回长乐宫,并未在侧宫停留。”
“陛下,当下最紧要之事不是逼问安梁王,于情于理,安梁王没有理由私扣外交礼器,臣认为,当下,一者需尽快督促少府集中力量找寻礼器,少府是第一经手人,无论如何不能置身事外。二者,安梁王证明已身不曾私藏礼器。”
光禄勋利昭上前一步,向女帝一拜,“不若当众搜身安梁王,证其清白。”
陆玉胸口微微起伏,攥紧了手指。
利昭同她交好,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女子身份。
他此番言论其实并无问题,是证明她清白,脱身遗失礼器罪名的最好办法,只是……无形将陆玉推上暴露的关口。
陆玉头脑短暂空白。
女帝闻言后点点头,一展杂玉龟甲围屏屏风抬上来,女帝示意身边的刘常侍上前,为陆玉搜身。
“且慢。”
“王侯贵体岂能由奴才随意碰触?况且,若是安梁王在屏风后暗中威胁,常侍也不得不妥协。”
江展出前一步,微微一拜,“陛下,臣请求由臣来搜身安梁王。”
众人噤声。
安梁王与淮安王有过节人尽皆知,若是由淮安王来搜身确实可以做到公正不包庇。
“时明,你意下如何?”
陆玉稽首,“遵陛下之意。”
女帝点头。江展看向陆玉,“安梁王,请吧。”
两人走入屏风后。
杂玉屏风清透度不似琉璃材质,只能模糊看见屏风后二人模糊形影。
陆玉走入屏风后,抬起双臂,低声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江展弯唇,笑眼明亮,又有些轻佻的讨厌。“不知道。梁王可指点一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