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信友紧握手中的太刀。
——秋山信友早在到骏府城之前就听到了有关于阴阳师“澈”施展雷法除魔的事迹。
紧接着,他的主公武田信玄不知怎的听到了这事,立刻就指派了周边的“甲斐众”,也即是武田家的“忍者”来告知他——
“无论传闻是真是假,都要赶在今川家之前把这‘澈’给招揽过来。”
可秋山信友可不承认这宛若儿戏一般的传闻。
什么狗屁的阴阳师,除却在公家的那些书卷中偶尔出现过几次,现实中根本就没有!
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就让他来戳破这个可笑的谎言,一刀斩下妖人的头颅!
秋山信友磨了磨牙,不屑地将太刀扛在肩上:“想要我走也行啊,把你背后的那个小鬼头交出来。”
武士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刚刚敢对尊贵的武士不敬,我要亲手砍了他的脑袋。”
感到长袍的后边被扯紧的上杉澈漠然地笑了一下,抬起手指。
咻!
毫无征兆的,一道近乎透明的金行之刃自上杉澈的指尖疾驰而出,在一瞬之间便精准地切断了那柄寒光凛冽的太刀。
同时,在丝毫没反应过来的秋山信友右侧脸颊上留下了一条浅淡,但却延伸至耳根处的狭长血痕。
滴答。
死寂里,粘稠的鲜血自伤口处渗出,汇聚至秋山信友的下颌处,滴在了地上。
上杉澈垂了下眼眸:“若是阁下再执迷不悟,下一次断的可就不仅仅是你的刀了。”
随便跑来个野武士都敢在自己面前逼逼赖赖,他只是不想在别人的地盘上惹是生非,难不成还真把他当成泥捏的了?
方才那一道金行之刃,就是上杉澈给他的最后机会。
若是这野武士再闹腾不休,上杉澈也懒得和他废话了——惹怒他背后的家族又如何,到时候来多少杀多少。
上杉澈只知道一点。
战国时代大名麾下的士兵是有限的,而他的复活币是无穷无尽的。
不过就是灵力消耗的有些多。
感受着体内因为这一刀消耗的半成灵力,上杉澈不由得感慨基础阴阳术的能耗比简直就是狗屁。
“这……”
秋山信友的眉头抽搐,他缓缓地将断裂的太刀移到眼前凝视着那平整无比的断口,又抬手摸到了一脸血。
——开什么玩笑,这妖人会术法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浓烈的内气在武士的体内翻涌。
秋山信友浑身肌肉膨大,呼出猎猎作响的内气,已经将手掌放在了腰间的那柄打刀上,想要将上杉澈于此斩杀。
秋山信友认为,如今虽然武田、今川、北条三家结成同盟。
但在不久的未来,这根基不稳的同盟一定会因为各种事情解散破碎。
——而既然这妖人真的会术法,又已经同他交恶,那么与其让他加入今川家在未来成为武田家的敌人,还不如就在此处斩了对方。
十米不到的距离,自己一瞬之间就能跨过,那妖人绝对反应不过来!
就在秋山信友即将拔刀,上杉澈眯起眼准备展开折扇的时候,一道清冽柔和的女声自门口传来,驱散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秋山阁下,在他人的家宅之内拔刀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习惯。”
在场众人微愣,纷纷向门口望去。
只见一穿着水干服,身高不过一米四几,留着黑色长的绝色少女绕过低矮的院墙,出现在了门口。
——水干服,也即是从“狩衣”演变过来的简略服装,通常是作为没有身份地位的庶民的日常装束,或者是武家公家中侍从的衣着。
她噙着温和的笑容,将纤细的手掌象征性地搭在了腰间的肋差上,转头仰视着比她高出许多秋山信友,
“您觉得我说的如何,秋山阁下?”
秋山信友不语,只是令呼吸节奏逐渐变得正常,极缓慢地将手从打刀柄上移开。
暴怒之色从他那张粗犷的面孔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深邃的阴沉。
他一言不地离开了田中郎的家前,只是在临走之前恶狠狠地剜了上杉澈一眼,眼神中满带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