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少女颤抖的眸子,像是无法聚焦似的。
她的拳头攥的更紧也更用力,嘴唇张了张,又沉默闭了回去。
像是想要说着什么,却又不敢说一般。
无论是厌恶,恐惧,还是自责,愧疚,或者臣服,依赖等诸多病态般的感情。
仿若密密麻麻的丝线,将她缠绕。
她早就离不开师尊了。
但这让她如何说,又怎么能说的清,怎么敢说的清
姜河忽而想起神感教的作风,他迟疑道:
“莫非。元夏你留在我身边,是想像四年前一样,待到我不设防,大功将成之际,再给予一刺么?的确,这样会让我更痛苦,可是眼下这个关头,容不得再出半点差池。”
“元夏,我死则死矣。可你想过没,这样会连累到旻心她们。现在你也长大了,没有蛇尊者的操纵,可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了。”
不是这样!
姜元夏无比迫切,迫切到快要疯。
想跪在地上道歉,细细轻吻他的脚面表示臣服。
可是身体仿佛不听使唤,僵硬在椅子上,甚至都开始失声,张嘴都难以出声音。
明明不该这样
师尊竟然是这么想着自己的。
可却在情理之中。
自己这么讨厌师尊,凭什么师尊不能这样认为自己?
她做了那么多天理难容且自己难以接受的事情。
弑师,害的旻心破禁,衿儿被折磨四年。
同时又乱造杀戮,折磨他人。
本该就是一个毒妇。
怎么还想着让师尊以为自己是个乖乖徒弟。或许旻心她们,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这么一想,姜元夏豁然明朗。
怪不得旻心在师尊身上种下一缕心念,在现自己消失后,就立刻提着杀伐灵宝来找师尊。
并且第一反应就是以为自己在师尊房间。
这是在防着自己,她们都嫌弃自己。
心中粉饰的墙崩塌,挡在外面的恐慌和胆怯,一股脑冲进心房。
“呜呜。呜呜。”
姜元夏眼睛稍稍眯了一下,于是好不容易维持住的泪水,顿时如断了线的珍珠崩落。
她没有解释,默默流着泪看着姜河。
哪怕身体还处在高潮的余韵中,但心却是冰凉一片。
姜河自知他的话太重,但这并非小事。
他不希望四年前的一幕再一次生,那时还有羽化大阵作为依仗,如今的他,可就没有退路可言。
或许元夏平日里的表现乖顺。
但四年前她也很乖顺,依旧心中潜伏着杀念,最终让蛇尊者有机可趁。
现在元夏在善法殿待了四年,姜河更难以揣测她复杂的内心。
哪怕。她或许真的没有这么想,但该挑明的事情,还是得挑明。
“我并不怪你,换作我是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况若区区一刀。”
姜河本想用手帕擦拭她的脸,可这个手帕是方才擦拭旻心的痕迹。
正当他收回手时,黑少女仿佛怕失去什么一般,双手捂住他的手腕,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却又一字不。
姜河顿了顿,探出另一只手,用粗糙的拇指拭着她的眼眸。
“师尊。你不要元夏了吗?”
她终于肯开口,哭得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你从来不是个物品,也不该被别人要。”
“我不懂”
姜元夏的眼神晦涩一瞬,她强自忍耐施展鬼手的欲望。
事到如今她才明白,自己不能失去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