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月惊魂未定,扶着墙,慢慢站直,也顺手打开了灯。
光线立刻驱散书房的暗淡,弥月刚才撞到那一下,感觉是个很重的箱子,她脚踝都撞青了的感觉,而且,随着那一下撞,原本缠在上面的透明胶带松了一条边,纸箱子的两个耳朵也跟着翘起来。
谢不琢不让别人整理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纵然好奇,弥月也不会去随意翻谢不琢的东西,她弯下腰,伸手要去抚平透明胶带,眼神触及箱子里的什么东西,忽然一凝。
她改变了主意,捏住透明胶带的手微微用力,就将它撕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挂坠。
穿着绿白相间T恤的小女孩,扎着马尾,脸圆溜溜的,不管怎么看,都是动漫《千与千寻》的周边。
更重要的是,弥月拿起挂坠,仔细看了看,果然看见了一道划痕,那是她第一次用这个挂坠时没有注意,把它和自己的钥匙放在了一起,结果就导致表面上多了几道划痕,其中一道最明显,恰好在“千寻”的短袖T恤上,一眼看去,像是多了一条细白的花纹,倒是没有太多的违和感。
这很显然就是她丢掉的那只挂坠。
那年冬天,她去a市参加自主招生,回程上飞机时,摘下书包,就现挂坠不见了,原本,这个千寻和她的月亮挂坠是挂在一起的,现在却只剩孤零零的一个月亮了。
弥月连忙起身,四下找了找,一无所获。
其实自己也知道希望不大,只好悻悻坐下。
她很喜欢这个挂坠,是那一年外公外婆带她去日本旅行的时候买的,丢了还难过了好一阵子。
眼下失而复得,与其说是喜悦,不如说是纳闷。
它怎么会在谢不琢这里?
谢不琢还把它保存起来了。
没记错的话,他们学生时代,也就在夏令营中见过一次,而那个时候,她的挂坠还没丢。
……
种种疑虑找不到答案,好像只有问谢不琢才行了。
弥月顺着往下翻了翻,都是谢不琢买的一些书籍,大概是学生时代看过比较喜欢的,但如今又不适合放在书架上。
她合上纸箱子,没有贴回透明胶条。
****
解决完迟阳煦的事儿,谢不琢打算回家,就在这时,收到了弥月的微信消息:【你要回家了吗?】
谢不琢挑了下眉。
他这工作,不像其他上班族,有那么固定的上下班时间,闲时能早点走,出来办事不回公司也无所谓,只要态度不过分懒散,也没人吃饱了撑的弹劾他这个董事长,然而,遇上应酬,或者技术组出现问题,谢不琢肯定是要很晚才回去的。
弥月之前从来没问过他快要回家了吗。她对他完全信任,连查岗电话都不带有一个的。
谢不琢打上回复:【嗯,想我了?】
弥月想了想,了个点头的表情包。
大概的猜想,她心里已经有了,可还是不能相信,非要亲口问一问他才好。
从来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漫长,听到楼下门锁响动,弥月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踮着脚尖从阳台上往下看。
大概是现了她,快要开到门廊时,车子慢慢停下,谢不琢下车,抄在兜里站在楼下看着她。
弥月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一溜烟跑下楼。
她只穿了条睡裙,不过,自家的花园,周围都是树丛遮挡,似乎也不需要太小心翼翼。
谢不琢上前牵住她的手,“散会儿步?”
弥月鼻翼微动,在闻着空气,谢不琢好笑,“没喝酒。”
“那干嘛要散步。”一般来说,谢不琢散步都是为了散酒意,他不喜欢以散步作为锻炼身体的方式,有这时间,都直接去健身房。
“你不是,”谢不琢稍顿了下,看向她,“有话和我说么。”
弥月:“……”
神了。
谢不琢大概选修过“读心术”一类的课程吧,不然怎么这也猜的准。
像是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谢不琢好笑,“你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是吗。”弥月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脸。
“嗯,所以,什么事?”
“就,”弥月顿了下,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也没有打算拐弯抹角,“你为什么有我的挂坠……还保存起来?”
话音落下,谢不琢并没装傻,而是低头,定定看她,唇角勾了勾,“因为那有关我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