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凌淮安到底是不是在找他的乐子,但对方再不济都是凌家大少爷,就算是想要星星月亮,仇风雪也得想法子摘下来。
他默默卷好床褥预备挪窝,殊不知凌淮安一把丢掉缠在身上的被褥,弓身从仇风雪臂弯下钻到床沿坐正,顺带将仇风雪的被褥一屁股坐塌下去,与之四目相对。
仇风雪能一眼望到凌淮安眼底里去,好脾气地抽身,眉宇透着股莫可奈何的气息,看无赖似地扶额道:“凌少爷这是何意?”
凌少爷倒是丝毫不害臊。
他轻车熟路上了床,钻到最里面後侧身,三五两下扒了外衣,留出仇风雪刚好可以躺下的空位,笑得谄媚,和平时相比判若两人:
“怕什麽?你有的我都有,挤一挤更暖和。”
仇风雪无语到把持不住,笑出了声:“凌少爷,我看你根本就不是觉得寝房太吵才来的。”
他算是明白了凌淮安的意图,无非是为了折腾他而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仇风雪也懒得再斤斤计较,无非是挤一挤的事儿,眼一闭一睁,咬咬牙就过去了。
床帐放下,身前空隙缩小,凌淮安又攥紧被褥往里挪了挪,尽量同仇风雪空开一臂的间隔。
仇风雪背靠床沿静静坐着,和在侧不断窸窸窣窣翻动的凌淮安截然相反。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凌淮安的每一个小动作,甚至连呼吸都尽收耳中。
好不容易等凌淮安安静下来,他却没了什麽睡意。
凌淮安闭着眼,但单是听呼吸都能知道仇风雪也同他一般,毫无倦意。他听着床外呼啸而过的雪风,又默默往床里边挪了身,和仇风雪空出更大的缝隙。
仇风雪瞧他不断往里挪,和自己拉开间隙,忍不住扬头,眸底染了星点笑意。
“凌少爷来找我,恐怕不止蹭床这麽简单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仇风雪看他这副贼兮兮不怀好意的模样就知道,他肚皮里肯定藏了坏水没吐出来。
凌淮安擡眸去看仇风雪,缩在被窝里轻咳两声後道:“其实,我有点好奇你今早突然离开的原因,如果出了什麽事,我想帮你。”
仇风雪意外凌淮安竟会对这件事上心,沉吟片刻後道:“不是什麽大事。无非二殿下扩张势力,将吏部刑部的权利收入麾下罢了。”
“什麽?!”凌淮安腾地从床上弹起来,眼珠瞪得溜圆,刚想把“皇帝是个小摆件吗?”说出口,立刻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话到嘴边拐了三个急弯:“所以说,陛下没有实权?”
仇风雪点头:“现在陛下能靠得住的最大权力,就只有那一卷渺无音讯的立储遗诏。”
立储遗诏事关重大,诸多势力都对其虎视眈眈,事关太子和二皇子生死之争,只要遗诏一日未现,两方便还可以保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如果皇帝驾崩,遗诏被公布,势必会掀起一场政变的血雨腥风。
“吏部作为六部权力之首,表面一直处于中立,太子多次前去交涉都未成功,二皇子一去就投怀送抱,那证明吏部早就有了贼心!”凌淮安指节托着下巴,拧眉思量道。
仇风雪品出他话中蹊跷,回头看向凌淮安,满脸探究:“凌少爷怎麽知道太子多次交涉?”
他问的突然,凌淮安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麽解释的话,只能打哈哈装傻糊弄着笑道:“我猜的,哈哈哈哈。”
好在仇风雪也没打算深究下去,放了凌淮安一马。
“那你接下来呢?要怎麽做?”沉默片刻後,凌淮安再度出声。
仇风雪锋锐的眸光闪动两分,心中起了警铃,意味深长地瞥眼转向凌淮安,并不急着回答:“凌少爷怎麽好奇这个?”
凌淮安全然没感觉到仇风雪极其细微的变化,摊手道:“没什麽,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仇风雪没有再继续下去话题,起身点了香炉,坐在床沿观察着凌淮安逐渐困倦到打架的眼皮,直至对方沉沉酣眠。
一夜暴雪停歇,仇风雪缓过神时,已然到该上朝的时候。
昨夜凌淮安脱掉的衣衫随意摆在地上,鞋袜乱作一团,碎掉的茶盏躺在地上,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仇风雪起身穿戴好朝服时,影枭刚好端了早饭轻手轻脚地进来,入目便是地板上散乱揉皱的衣服,还有躺在床上被床帐遮得雾蒙蒙的另一个人。
他微微眯眼,努力透过床纱仔细一看,震惊地发现躺在自家主子床上睡觉的好像是凌淮安。
一刹那,房间内的凌乱好像连成了一副极其晃眼的连环画,在影枭脑内放映。
难怪衣服会乱扔在地,难怪茶盏会被打碎,难怪凌淮安会在仇风雪房中歇下……
只是可怜自家主子,怎麽就这麽不小心犯了错!竟和这等无耻之辈厮混在一起!
他实在怨愤难平!
影枭倒吸一口凉气,心脏止不住狂跳,表情略显尴尬地走到仇风雪跟前,干咳两声後道:“主子,您若身体不适,可称病不必上朝。”
仇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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