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的意思,就是赵氏的意思。如今只剩我们一对寡妇,不能彼此扶携,难道还要互相拆台吗?”吕雉道:“如何权衡各方势力,稳定朝局,就看你们的了。”
“两宫和睦,乃是天下之幸。只是……”霍子孟苦笑道:“臣抱病多日,疏于政事,唯恐有负于太后圣明。”
隔着珠帘,接触不到太后的眼神,但霍子孟似乎能感受到太后锐利的目光。他微微低下头,执礼恭谨,却没有丝毫退让。
良久,吕雉冷冷道:“霍去病平叛有功,以千二百户封冠军侯,统领北军。车骑将军金蜜镝兼管卫尉,遴选功臣子弟入值。霍子孟忠心王事,复任大司马大将军,录尚书事。”
“臣无尺寸之功,不敢受此恩赏。”霍子孟再三推辞。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叫嚷声,依稀有人在山呼万岁。
霍子孟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又要出乱子了?
片刻后,一名军士从兰台方向狂奔过来,叫道:“禀报大将军!董卓……董卓……”
“董卓那厮怎么了?”
“董卓等人入昭阳宫吊祭天子,谁知……谁知却在天子灵位之前……拥立定陶王为帝!”
“什么!”霍子孟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愣住了。
吕雉一拍扶手,失声道:“好个董破虏!好个贾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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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外,程宗扬一脸的目瞪口呆。这是拿错剧本了吗?不是自己为了让赵飞燕坐稳北宫,一力拥立定陶王的吗?董卓不是劫持定陶王为人质,准备奔出伊阙,逃蹿亡命的吗?怎么就变成董卓拥立定陶王了呢——这节奏变化得太快了,自己压根儿都反应不过来啊!
程宗扬有些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就这一眨眼的工夫,金蜜镝的白似乎又多了几根。
赵充国瞪着一双牛眼,同样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秦桧神情凝重。接手了一盘必败的棋局,却能频频放出胜负手,这个贾文和智计百出,委实是个难缠的对手。
云丹琉策马上前,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被人簇拥着坐上御榻,急声道:“怎么会这样?”
“我以为吕巨君就够难缠了,谁知还有个苍鹭。”程宗扬长叹道:“好不容易等那两个家伙都死了,没想到又出来个贾文和——我是没招了。奸臣兄,你给想个辙吧。”
秦桧眼珠飞快地左右转动起来,竭力寻找破解的手段。
昭阳殿内,贾文和气息微弱,他半跪在御榻旁,双手扶着定陶王,有气无力地笑道:“请陛下一定要记住今日——拥立陛下登基的,乃是破虏将军董卓。”
他略微错开身体,好让新立的天子面对着众人。
董卓阴沉着面孔,向天子三跪九叩,大礼参拜。身后凉州诸将依次施礼。
董卓叩拜完,没有再理睬那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起身扶住贾文和,走进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