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公子亲口对紫妈妈说的,还能有假?”
朱老头老泪纵横,“小程子,姓蔡的那可是个大大的奸臣啊!他连大爷都敢骗……”
雲如瑶笑道:“大爷受委屈了。待饮过这樽酒,瑶儿替大爷出气。”
朱老头很怀疑,“你行吗?”
“瑶儿为夫君管账,蔡公子要用的钱铢,都是从瑶儿手里拨付。”
朱老头顿时来了精神,“好儿媳,大爷可全指望你了。哎呦,你量窄,这酒大爷替你喝了吧。”
蛇夫人早有防备,一把拦住这个没溜儿的老家伙,提醒道:“合卺酒呢,大爷。”
宾客们远远看着几人交谈,只见长者慈睦和蔼,中间几度洒泪当场,新人温文恭顺,一副父慈子孝的完美景象,丝毫没看出来老头是被人捉贼捉赃,强摁到席上来的。
新人将樽中喜酒各饮一半,然後手臂绕过对方的颈子,交颈共饮。
喝彩声中,匡仲玉扬声道:“合卺而饮,共牢而食!”
汉国庆典祭祀上,以猪、牛、羊各三隻,谓之三牢。侍从将三牢之一切下一块,盛在碗中,由新人持箸共食,意为食则同牢,居则同室,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生死相依,福祸与共。
“解缨结髮,白不移。”
程宗扬解开如瑶鬓角一缕红缨,然後彼此用银剪剪下对方一缕髮丝,一同编织在一起。
“结髮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匡仲玉声音抑扬顿挫,洋洋盈耳,“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婚礼进入尾声,门外乐声大起。就在此时,以单为,三名中常侍联袂而至。单手捧诏书,徐璜与唐衡各自捧着金册、玉牒,在一众宾客瞩目之下,正式册封雲如瑶为舞阳侯妃。程宗扬当初花钱给雲如瑶买的舞阳县君,也晋为实封的舞都君。
场中静了片刻,随即恭贺之声四起。舞阳侯的封地原本只到七里坊,这样一来等于将整个舞都城都纳入封地范围。食邑大城,可谓意义非凡。倒是那些知道底细的诸侯宗室并没有太过惊讶,以阳武侯的身份,这样的封赏其实还有些委屈了。
长秋宫女傅江映秋带来侯妃的正服,亲自陪同新妃入内更衣。
新娘更衣出来,侍奴奉上一隻五彩同心结,由新人共执,一同步入殿内。殿中已经设好彩帐,两位新人同坐帐中,侍奴们捧着金盘,一边唱着贺辞,一边将盘中的金钱、花果往帐内撒去。
程宗扬与雲如瑶一道拉开衣裾,一边盛接抛来的金钱、花果,一边小声道:“累不累?”
雲如瑶笑道:“不累。”
“一会儿入洞房,你先歇歇,吃点东西,我去敬酒。今天来的宾客太多,恐怕一两个时辰都敬不完。”
雲如瑶柔声道:“是,夫君大人。”
看着她柔美的娇态,程宗扬心神一阵荡漾,周围的鼓乐声仿佛远去,眼里心里似乎都只剩下雲如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