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女一边换着衣物,一边道:“娘娘今天又吐了呢,诶,你说,会不会是真有喜了?”
“哪儿能呢?”阮香琳靠在椅上,闲闲磕着瓜子,“我们这么多人都没能怀上,她来得最晚,怎么就怀上了?多半是车走得太快,晕车了。”
“船也晕,车也晕,可真是个娇怯的身子。”
阮香琳抛了颗瓜子,打在她头上,“娘娘的醋你也呷得?”
“我就是说说罢了。”罂奴笑道:“说来娘娘可真够害羞的,昨晚还央求主子吹了灯再弄。主子想换旱路,她还推三阻四的不肯。”
阮香琳笑道:“我看啊,她後面也保不了几日。依相公的性子,等到了长安住下,要不了几日,就会哄着她开了後庭。”
罂粟女道:“我倒是盼着主子赶紧收用了雉奴,等主子用过,我们姊妹就把她叫来,尝尝太后娘娘的滋味。”
说笑间,房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中行说板着脸进来。
罂粟女连忙扯起衣物掩住身体,斥骂道:“死太监!又不敲门!”
中行说翻了翻眼珠,“多稀罕似的!寿奴那个贱婢呢?”
阮香琳道:“没在这屋。也许被相公叫去了吧。”
“没有。”
“那就是蛇姊姊叫走了。”
“蛇丫头也在找她呢。”
罂粟女与阮香琳对视一眼,讶然道:“不会是逃了吧?”
阮香琳道:“她哪儿有这胆子?”
“还愣着干嘛!”中行说呵斥道:“快找人去!”
“哟,又耍你大总管的威风了?”罂奴不服气地说道。
“再敢啰嗦,我就给光奴那贱婢喂巴豆,”中行说阴声道:“拉你一身。”
“你!”
“我有一百种方法收拾你,一天一种,仨月不带重样的。”中行说阴恻恻说道:“你当我在宫里是白混的?什么栽赃陷害,含沙射影,煽阴风点鬼火,揪辫子使绊子,撂黑砖放冷箭……我全都拿手!你要不要试试?”
罂粟女气得七窍生烟,尖声道:“滚出去!我要换衣服!”
蓝田盛产美玉,石家同样在此设有商行,不过并不买卖玉器,而是做的玉料生意。每年都要采买大量蓝田玉的原石,运往建康,一转手便是几倍的利润。由于交易量极大,石专门在店後买了处院子,作为别院。
程宗扬此行就住在院中,他们赶在宵禁前入城,等收拾停当,已经是戌末亥初时分。途中劳累,众人各自歇息,倒是中行说这个不安分的四处乱转,头一个现孙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