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用衣袖捂着嘴巴,跟老母鸡一样「咯咯」笑了几声,「这番僧敢刺杀公主,打死也是活该,只是他一死容易,找不出幕後的指使者,咱家怕耽误了公主的报复。」
「高内侍放心。」索元礼阴恻恻道:「索某绝不会误了公主的大事。来人!取铁笼来!」
堂下的属吏取来一只粗铁制成的笼头,然後「哗啦」一声,把一堆木楔丢在番僧身边。
索元礼露出一丝嗜血的狞笑,对番僧道:「且看看是你的脑袋硬,还是索某的铁笼更硬!用刑!」
属吏拿起铁笼,熟练地套在番僧脑袋上。那番僧剃光了头,套起铁笼来分外爽利。属吏拧紧销子,紧紧箍住他的脑门。然後将一片木楔插进缝隙,抡起铁锤用力砸下。
「呯!呯!呯!」
随着铁锤的敲打,木楔一点一点楔入皮肉和铁箍之间的缝隙,带着铁刺的笼头越来越紧,手指粗的木楔就是像楔入番僧颅骨一样,在他脑门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
这铁笼是索元礼特制的刑具,一旦用上,再死硬的贼囚也撑不了片刻。推事院的吏徒曾经拿死囚试过,只要三片木楔,就能让囚犯颅骨欲裂,痛不欲生。用上五片,罪囚双睛暴出,口鼻出血。用到七片,颅骨便会活活挤裂,脑浆迸出。
那番僧肋骨尽断,四肢皆折,换作旁人审讯,几乎找不到动刑的地方,但落到索元礼手中,倒是物尽其材。
眼看三片木楔已经楔入,番僧颅骨已经被挤得变形,尤其是天灵盖的位置,骨肉紧绷,似乎在皮下裂开一道缝隙。
第四片、第五片……番僧双眼往外突出,露出死鱼一样的眼珠。
第六片,番僧两边的太阳穴往外鼓起,天灵盖像是与颅骨分离一样,被挤得凸出。
他张开嘴巴,露出残缺不全的牙牀,喉中出「嗬嗬」的嘶吼声。
「倒是个能撑的。」索元礼冷笑道:「说吧,叫什麽名字?」
「纳……纳觉……」
「受何人指使,刺杀太真公主?」
「容……容部……」
「容部?何方人氏?做何营生?爲何要刺杀太真公主?」
「纳……觉……容……部……」番僧一字一字说着,勉强擡起手指,指了指自己,鼻孔里流出两道紫黑的血迹。
衆人这才明白,这番僧名叫纳觉容部,不是两个人。
索元礼面露不豫,「这贼僧是个有邪术的,再加一片说话!」
属吏拿起木楔,抡起铁锤。
「呯!呯!呯!」
随着铁锤的敲击,纳觉容部两眼翻白,折断的手臂颤抖着,试图抓住头上的铁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