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奔到大门口,天摇地动之感比刚才轻了许多,门缝下方已隐隐透进天光来。罗刹女也提着双剑赶到他身后,夹着腿,尽力憋着尿孔,让尿水漏得慢些,紧张得掌心冒汗,颤声问道:「爹爹,可是……可是那老贼在外头么?」
「尚且不知。不过这半年双修,我夫妻二人已然功力大进,即使门外是那老贼,也不必怕他,真个与他拼斗起来,尚不知鹿死谁手哩!总不能让他轻易抢了咱们宝贝扇子去!」红孩儿面容严肃,挺枪指着门口,摇头道。
「爹爹,其实……你得了师祖那么多宝贝,相比之下,娘……孩儿这芭蕉扇也算不得咱们最好的法宝了,女儿还要给爹爹生儿育女呢,若是那芭蕉扇能教他放手,换我二人平安,不若便给了他罢?」罗刹女迟疑道,她心知即使半年来母子二人双修之下功力大进,也必不是神通广大的牛魔王敌手,权衡之下,却是觉得若能破财消灾,换得和儿子长相厮守,芭蕉扇也没那么重要了。
红孩儿道:「还不知外面到底是谁哩,待我先问上一问。」见此刻动摇之感已停,便提高声音叫道:「门外是哪个?」
「师弟?是圣婴师弟么?我是你青兕师姊啊!你家洞府外怎地还有座山峰压在上头?」门外答应的却是个清脆女声:「师尊炼了一炉金丹,叫我给你送了些来,快快开门!」
莫看红孩儿装得一无所知的模样,其实他却早知门外是青兕了,这乃是他、牛魔王和青兕同门三个早已商量好的,只待牛魔王封山约莫半年后,便让青兕找个由头来救他脱困。
门内母子二人一愣,随即大喜。红孩儿趴在门缝上往外一张,欢呼叫道:「果然是师姐!师姐稍待,我这就开门!」罗刹女本是满脸喜色,突地神情一滞,脸蛋儿绯红起来,压低声音羞道:「爹爹!还请让师姑稍等片刻,等孩儿去换身衣服,把身上这些羞人的环链铃铛去了,再来开门罢!」红孩儿一把扯住母亲,不让她走,笑道:「你我虽是母子,却早已下三生之誓,拜过天地,明媒正娶,还怕让人知晓不成?更何况师姐与我同门,既不是外人,又是女的,便让她知道了又怎地?」说着便开始解除封山阵法。罗刹女又羞又急,连连跺脚,却给儿子死死扯住,挣脱不得,无奈之下,只得把双剑收起,双手将斗篷裹得更紧了些,心头好似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只羞得双颊如火。
过不多时,封闭近了大半年的山洞石门在隆隆声里訇然中开,红孩儿扯了低着头浑浑噩噩、羞得脑中一片混沌的母亲迎将出来,冲着门外俏生生站立的青兕当头便是一个长揖,激动道:「多亏师姐来救,否则小弟还不知要被困在家里多久哩!真真是久旱逢甘霖,师姐大恩,请受小弟一拜!」
「自家同门姐弟,师弟何须如此客气?原来师弟是被人困住了?不知是谁如此大胆?」青兕一身青色罗裙,丝带飘飘,仙气十足,伸手虚扶作揖的小师弟,双眼却看向身上裹着斗篷,却遮不住鼻上挂着鼻环、鼻环上还有铃铛,羞不可抑的罗刹女,假装好奇问道:「师弟,这位是……」
她是个知晓前因后果的,如何不知这美貌妇人便是小师弟心心念念要霸占的生母?看样子师弟已是得手了……不过这鼻环倒甚是亲切哩!
「哈哈!师姐,这是我生母罗刹女,我母子二人被困在洞府数月,互诉衷肠,两情相悦,便拜堂成了亲。如今母亲已成了我妻子,又是我淫奴、坐骑,今日却是正好扮作了我女儿……师姐来时,我二人正行鱼水之欢,这身装扮不过是闺房之乐,倒教师姐见笑了!」拍了拍母亲屁股,笑道:「我儿,还不给师姑见礼?」
罗刹女俏脸直红过耳根,臊眉耷眼一直不敢抬头看人,被儿子一拍屁股,惊得浑身一颤,忍不住又漏了几滴尿出来,忙使劲憋住了,战战兢兢一个万福,嗫嚅道:「师……师姑,侄……侄女铁扇给您请安了……」她身子一动,斗篷下的铃铛纷纷叮叮当当乱响起来,更是羞得头脑阵阵晕,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这……按理说你是师弟生母,如今却又是他妻,今日又扮作他女儿……我是该叫伯母、弟妹还是师侄女?」青兕张大了嘴,满脸震惊中带着迷茫,好像浑然没弄清楚这许多关系,臊得罗刹女又是芳心乱颤,满脸通红,几乎站立不稳。红孩儿哈哈大笑,道:「今日还是唤她师侄女罢!此事说来话长,师姐快快请进,待小弟慢慢与你分说。」伸手延请青兕入内。罗刹女硬着头皮,低着螓,小碎步跟上,走动之间,斗篷下浑身金铃不住脆响,更是羞臊难当。
三人来到大堂,红孩儿请师姐分主客坐了,罗刹女红着脸儿,局促不安侍立在儿子身后。红孩儿道:「师姐不知,那日我辞别师尊回到家中,便见那牛魔王正要撇下我母子去投佛门……」从头讲起前因后果。
罗刹女听得儿子娓娓讲述,不由再度回忆起母子结缘经过,心头羞惭尴尬渐去,无限温情涌起,不禁痴痴望向儿子,美眸射出无穷爱意。后来听到儿子说为了避免她沉迷肉欲,方才定下四日一轮角色扮演的家规,这才又再羞涩起来。
青兕吃吃笑道:「原来如此!还要恭喜师弟得偿所愿,抱得美人了!不过这角色扮演之法倒是有趣,也亏师弟你想得出来!」拉过罗刹女的手,从腕上褪下一只翡翠镯子,塞进她掌心,笑道:「不论你是我伯母还是弟妹,总归都是一家人。今日既然师弟也让我叫你师侄女,我便真当你是侄女了,做师姑的事前不知你已与师弟成亲,没预备礼物,这镯子虽只是个防身的小玩意儿,却也是我戴了几百年的,权当做见面礼罢,侄女莫要嫌弃。」
罗刹女满脸羞涩,在红孩儿的催促中接过了,期期艾艾低声道:「侄女……侄女谢过师姑。」
青兕又摸着罗刹女脸蛋,吃吃娇笑道:「师侄女莫要害羞,这般美貌的人儿,穿了鼻环,又挂上铃儿,我看着真是亲切得紧……你却不知,我也有个鼻环哩!这上千年来,我还没见过与我一般穿了鼻环的女子,可不是亲切得紧么?你看!」说罢,竟然也取出一个古朴精美的青铜鼻环来,自己挂在了鼻孔中央的孔里!
此举大出罗刹女意外,不由得瞪圆了乌溜溜的大眼,张大了红润小嘴儿合不拢来。红孩儿虽早知青兕乃是老君坐骑大犀牛,却从未见过她现出原形,也是第一次见到师姐挂鼻环的模样,心下暗觉刺激,亦有些无奈。这迷糊师姐的性子,说好听点是天真烂漫毫无心机,说难听点就是个缺心眼的傻丫头,哪有初见自己师弟家眷,便随随便便自己取出鼻环来戴上的道理?她这般直性子,他还真有些怕她万一心直口快,不查说出什么之前他与老牛等师姐弟三人密谋的话语来,就有些不妙了。
青兕挂着鼻环,毫不在意地左右甩了甩头,拉着罗刹女手笑道:「你是我师弟坐骑,我是师尊坐骑,我二人都是一般身份,这不更是亲近了么?」
我的淫母坐骑可是要挨我肏的哩!你又不曾被我那便宜老爹肏过!红孩儿心下腹诽不已,却是不好插话。
罗刹女却因青兕挂上了和她一般的丑陋鼻环,惊异之余,又大起吾道不孤之感,尴尬之感渐渐消退,羞臊紧张的心情终于开始有些放松。只听青兕又道:「况且,我也喜欢铃儿哩!侄女你这般的项圈我也有个,上头也挂了铃铛,当年我驮着师尊西行出关化胡之时,旅途孤寂,只这铃儿一步一摇,清脆悦耳,解了我许多寂寞,有趣得紧!我戴给你看看!」说罢,又兴冲冲取出一个挂着青铜铃铛的项圈来,自己戴在纤细脖子上,得意显摆之色,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