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衍打了个车一路回到花店。
他遣散了店里的员工。
疲惫的近乎失神落魄地上楼,他如被抽气的气球般瘫倒在沙发上,手掩着眼睛。
好丢人。
沈修衍你怎麽这麽招笑啊,还觉得你玩他,实际上对方觉得你蠢得要死吧。
除了对方一个名字,你还知道什麽?倒是你里里外外被查了个遍,连亲戚住哪都被知道了。
真是蠢得不行。
还觉得对方对你认真,把自己陷进去。
沈修衍七零八碎的想着,脑中不时闪过顾崝泽那副受伤的表情,他的心好像被石子剐蹭,传起绵密痛感。
他忍不住唾弃自己,同时産生浓重的挫败感,压的有些有些喘不过气。
他侧了个身,将脸面着沙发靠背埋在臂弯间,他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颤动两下,神色被乌黑散落到有些凌乱的头发遮挡,晦暗不明。
他是不是打的太狠了些,总觉得手掌的灼辣感迟迟未消散,一阵一阵源源不断传到心口産生钝痛。
沈修衍怄气似地捏拳锤了一下沙发背,而後一个东西掉落,直直地砸在沈修衍脑袋上,毛茸茸的。
沈修衍没动,任它搁在脑袋上,直到他的身体因长久未动变得有些僵硬,他才缓缓的擡手将脑袋上的玩偶拿下,翻了个身躺平。
浣熊玩偶被沈修衍捏在手中,他鬼使神差地抚过玩偶毛茸茸的耳朵,之前别在这里的海棠花没几天就枯萎了,被顾崝泽扔掉又带回新的花朵替换,一直到花期结束。
现在玩偶脑袋上别着一个绒花海棠,形状竟与顾崝泽初次带回的那一朵极为相似,栩栩如生,好似最初的那一朵一直不曾败落
他是不是太冲动了呢。
屋外天空已经变得低沉昏暗,亮起的街灯零散地透过阳台挂着的帘子,几束落在沈修衍身上。
沈修衍抱紧玩偶又翻过身,疲倦地闭上眼。
一直到白球睡醒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沈修衍才迟钝地起身,走了几步才发现玩偶还抱在手里,于是又折回将玩偶轻轻放在沙发上。
沈修衍将狗粮泡软,加上奶拌匀後蹲下身倒进两人一起挑选的黄蓝色狗碗中。
房间昏暗,沈修衍借着稀薄的光看着白球毛茸茸的小小的脑袋,寂静的空间传出白球砸吧砸吧猴急进食的声音。
沈修衍轻勾了一下嘴角又很快落下,不知是不是白球吃的太香太有感染力还是怎样,他竟然闻到一丝饭菜香。
沈修衍就蹲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白球吃饭,眼睛低垂有些空洞,不知在想些什麽。
白球吃完就哼哼唧唧要出来玩,沈修衍拿了玩具扔给它玩,在边上看着,白球也乐在其中,玩了没多久又懒懒地趴在地上点着脑袋昏昏欲睡。
沈修衍将白球抱回围栏的毛绒狗窝里,这时他才发现已经不早了,快十二点。
他草草地洗漱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没聚焦地盯着天花板。
明明很累,眼睛也涩的发痛,脑子却清醒的不像话,沈修衍不喜欢这种感觉却无能为力。
他试着闭上眼睛,可闭了一个小时也没睡着,他再次睁开眼睛辗转反侧,夜漫长的可怕。
沈修衍知道自己今天有点莽撞,他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可偏偏今天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情绪说来就来,说爆发就爆发,隐隐有些失控的失态,他不喜欢。
顾崝泽似乎也没做错什麽,虽然错的一开始就已经做完了,但至少最近没做错什麽对吧。
沈修衍迟疑了片刻,还是从床头拿过手机,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刺的他眼睛有些痛。
他眨了眨眼,手机上有两条信息,都是顾崝泽发来的,沈修衍点开聊天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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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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