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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以後也是（第1页）

第23章以後也是

月挂中天，鹊栖别枝。

七八个星子缀在天外，俯瞰世间万象，往日无不冷清的夜风在今日也添了几分温情，银盘堪堪悬于天幕正中，洒落一地清泠泠的银线。正是人间好时节。

“汪汪汪——”

拜月赏月时最兴奋最激动的非旺财莫属，仅是看见柳鸳鸯拿着月饼出来就如同看见什麽稀罕东西一样，眼巴巴地望着，亦步亦趋地跟从堂屋走到小院，看着他们把那块月饼放在院里的桌子上。

柳鸳鸯把饼放在桌上，三人坐在桌前，却又无後续，只是放着，让月光照下来，接一接嫦娥洒落的福气。

旺财就不乐意了，脚一蹬，前肢扒在桌前，好奇地看着那一块大芝麻月饼，黑色的瞳仁骨碌碌地转着，似乎在用狗狗的脑袋思考人类的行为逻辑。

李修笑吟吟地看着旺财，呷了一口茶，一手摸上它的脑袋，像是面对课上求知欲最强的孩子那样：“想到了什麽？”

“汪——”

很显然，旺财什麽也没有想到。它难掩失落，从桌上下来，转而绕着李修的腿边蹭来蹭去。但旺财是知道这几个人类後面会做什麽的，从芝麻月饼中带来的阵阵甜香唤醒了它对于这一天的回忆。

“旺财每年都这样，最後又吃不上，有点可怜啊，来，奶奶摸摸。”柳鸳鸯招招手，旺财尾巴登时扬起来，低头嵌入她的手掌，让她更好地享受。

“切，真是没有脑子的傻狗，都来几年了，年年都做一样的傻事。”朱招财嘴上奚落着，眼睛却巴巴地看着旺财在柳鸳鸯面前大献殷勤，手在裤腿上摸了摸，有点心痒痒。

“旺财，过来，大过节的你们两个就别闹别扭了。”李修招手把旺财叫回去，说话时看着朱招财。

“诶，李老头，你这话说得不对，怎麽就是闹别扭了，是你的傻狗不待见我！”

“呵呵呵，是，是旺财不对，给你赔个不是，去年这个时候旺财都愿意给你摸，看看今晚能不能行。”李修手上轻轻顺着旺财的毛，低头不知道在和它说什麽，旺财时而汪一声作为回应，两人倒还是有商有量的。

朱招财乜斜着眼：“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老子才不待见这条傻狗。”

“是是是，差不多了，旺财过去，给你朱爷爷摸一个。”

李修拍拍旺财的屁股，果见小黄狗小步过去，没有扑向柳鸳鸯时的热切，下巴高高擡着，像是施舍一般，尾巴高高翘起，站立在朱招财腿边矜贵地等待抚摸落下。

“嘿，还真是神了。”朱招财并不介意旺财的傲慢气度，揩揩手然後摸上它的脑袋，嘴角咧开，“你这狗好像不傻。”

柳鸳鸯看着一人一狗，嘴角掩不住笑意，说道：“人家旺财本来就不傻，就你天天在那过不去。”

“谁知道呢，它的名字还是我取的，怎麽就不待见我呢。”朱招财脸上有点郁闷。

“我就说你这个名字不好，怕是狗也嫌弃，顺带着也嫌弃你。”李修看热闹不嫌事大。

“嘿！当时你说不好，还不是用到现在？一口一个旺财的叫着，不也是好好的，就我叫不得。”

“估计你俩前世有什麽孽债还没解决，旺财记着呢。”柳鸳鸯眼带笑意。

李修也笑，朱招财仰头看看月亮，又看看脚边的小黄狗，不以为意：“哼——”

白锦轩和林沛坐在门槛前的矮凳上，身後有一盏暖黄色的灯，两人中间也摆着一张矮凳，上面放着一块小月饼，是林沛摆上的。柳鸳鸯看见的时候说他小孩子心性，白锦轩倒是觉得有点可爱。

“小时候我想自己吃一整块月饼，就会单独放一个，後面就成习惯了。奶奶每次都笑我，但每次都会帮我准备好。”林沛看着旺财穿行在三人脚边，几人不知道在说什麽，脸上都是笑。

“那後面会分月饼吗？”白锦轩偏头看他，遥想幼年时期的林沛。

林沛笑了一下，眼睛凝视着月饼，却没有看见月饼，蒙蒙中看见的是小时候的自己：“分了，因为是过节，一家人都是要分着吃的，我不过就是说着厉害。”

“那今年我也能和林老师分月饼了。”白锦轩一手托着脸，嘴角挂着笑意，灯光下他的头发毛绒绒的，瞳孔也像是带着昏黄的温柔。夜风吹过，笑意也开始摇晃。

林沛心旌荡漾起来，嘴边的话也不再克制：“以後也是。”

白锦轩一愣，像是顺着林沛的话看见了有点远但又不远的以後，他回道：“以後也是。”

不远处的的柳鸳鸯招手，这是准备吃月饼的信号。林沛小心地捧着那月饼的盒子，把它送到桌前一起摆着，等着柳鸳鸯切块。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年的月饼都是柳鸳鸯分的，大有一种住在屋檐下，尽听主人言的感觉。

旺财又开始兴奋起来，见衆人都围着那张桌子，也跳上了上去，双脚趴在桌沿，四人一狗看着柳鸳鸯拿着菜刀小心地将那一块大月饼均分成八块，然後又用塑料小刀将林沛准备的月饼分成四份。

“佩佩还是老样子，今年就小白和你分那一块月饼吧。”李修调侃道。

“不过我们还是要尝尝大月饼的。”林沛笑说道。

“那是自然，一家人就是要吃一个月饼，这才是团圆。”柳鸳鸯放下刀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