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
于叶在赶回研学基地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回来拿传真的林老,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上山不太安全,于是两人告知南山镇的三人之後,就在研学基地等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未升起,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两人就动身了。
赶到南山镇的时候,剩下三人已经等了许久,正围坐在店门口的露天饭桌前看云卷云舒。
“你们三个巴适得很啊。”
林老人还没到,声就先到了,三人顿时回首,迎着希望的方向给了两人几个拥抱,一时间乱作一团。
他们三个昨天在雪顶的三个小时带回了一堆样品,有雪融水丶有冻土,什麽东西都装了一点,每个样品袋上都标明了发现地的具体经纬度。
回来之後他们其实随机抽样检测了许多,但可惜,都没什麽发现,此刻看到身上都带着消息的人,当然无比喜悦。
然後几人就围坐在了那麽一张小方桌前,再来一个人恐怕就要塞不下了。
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老板娘就在一旁的厨房做饭,距离他们不近不远。
“还是我先说吧,”林老刚刚落座就撂下了这麽一句开场白,显然等不及了:“坠崖的学生叫做姚冰,刚满十九岁,大二,母亲早亡,父亲——”
林老停顿了,看向了厨房的老板娘一眼,继续说道:“父亲是南山镇的人。”
衆人对视一眼,只觉得太过巧合。
“你们还记得昨天和你们说过的向导吗?”
危浩南想了想:“就是那个两年前离开的向导,好像叫做什麽,老姚?”
他吃惊一般地大声起来:“难道就是他?”
林老点了点头:“姚啓文,老板娘应该知道。”
说着他就跑进厨房问了几句话,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果真,老板娘也不知道姚啓文和姚冰的关系,只知道两年前有个意外坠崖的学生,事情闹得挺大,来镇子的人少了,所以才记得清楚。”
“本地人连最出名的向导有个儿子都不知道,谁信?”吴力言辞犀利:“当时研学基地也没查出来孩子就是向导的孩子,这不都是眼皮子底下的事?”
“姚冰的母亲剖腹産没挺过来,他从小就跟着姥姥生活,户口也上在了姥姥身上,当时是研学基地的疏忽,查监护人的确只查到了他的姥姥。”
“好可怜。”危浩南情难自禁地发出一声感慨:“他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父亲最熟悉的地方,在同学们正尽情享受青春的时候,不明不白地停止了跳动。
衆人陷入一阵沉默,林老率先打破:“这次如果不是档案馆细心多打了几个电话,查了姚冰的出生证明,恐怕咱们也很难知道这个消息。”
“看来两年前姚啓文的离开,不仅仅只是生意不好做这麽简单的事了。”聂闻简单说了推测道:“如果他是这个地方最好的向导,无论谁来都会找他,有没有一种可能——”
“七年前或者两年前,南山集团最需要本地人勘探地势什麽的,是不是也会找到他?”吴力接下去了他的话,补充说道。
林老如同茅塞顿开一般,他狠拍了下脑袋,迫不急切地站了起来,在桌前来回踱步,向聂闻询问道:“那个录音带你带着吗?”
“带着呢。”聂闻指向了屋内:“我现在去拿?”
“快,现在去拿!”林老比谁都着急,首先冲进了房内,聂闻紧随其後,後面几个人看现在这样,也就跟着进去了。
“先别着急,拿到了录音带也没用,没有录音机。”于叶走进房内,看衆人已经在一个旅行包前聚做一团,提醒道。
林老一副懊恼的表情,他倒是忘了这回事,整个人瞬间垂头丧气的,但丧气还没过几秒钟,他便又跑了出去,风风火火地。
聂闻已经将录音带找了出来,回头一看,要录音带的人已经不在了。
等了一会儿,林老并没有回来,外面也没有交谈声,衆人准备出去找他的时候,有人掀开了房门的挡风布帘,那布帘挺重,但甚至都被他掀到了门的最高处,然後再重重落下,带进来了一阵冷风。
正是林老,他手中拿着一个录音机,林老累得厉害,一下子瘫坐在凳子上,临坐下的时候还记得将录音带好好地放在桌上:
“从隔。。。。。。壁网。。。。。。吧拿的。”
他坐下正平气呢,危浩南帮忙递上一杯水。
“慢慢说,你多说两句让人去拿也行,怎麽这麽急?”吴力有什麽说什麽,等着他顺完气再问到底怎麽回事。
聂闻看他盯着自己手中的录音带,擡起来的手臂都累得不轻,似乎有万斤重一般,于是连忙将录音带拿了过来,放到了录音机中。
还是熟悉的呕哑嘲哳,林老抱住录音机反反复复地听着那几句翻来覆去的话,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声音是姚啓文。”
衆人一惊:“什麽?”
“第一句不像,听不出来是谁,但後面的几句话——”
林老终于将气给顺好了,他仔细辨认着:“我之前第一次听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但没细想,以为是录音带失声或者哪怕真有那麽像的声音也罢,就怎麽没联系起来。”
“怎麽可能联系起来呢。。。。。。”林老自己嘟囔着,然後又将录音带中的几句话反复辨认:“是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