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哥说上次我派你和馨儿跟李总去云南缅甸,的确是想看看有什麽生意机会可以一起做的。但李总倒霉遇上了劫匪,这事大家都有点惊弓之鸟,不太敢再弄下去了。不过李总死里逃生这麽一回,反而对缅甸有很了更大的兴趣。他现在干脆人就待在缅甸,想直接把生意的主战场放到缅甸去。这回我琢磨着和他合作更紧密一些,除了生意贸易以外,还有点股权上的合作,其实就是合夥干这些买卖,我这边想让你做这个股东代表,加入到李总和我联合做的生意里去。
我一直注意观察着马哥的语言神态,看他说话的虚实,和他对李总的生意到底了解多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压根就不明白。但我看下来马哥虽然隐瞒了点什麽,但整体还是比较真诚的。
我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虽然我和马哥关系也还算过得去,但马哥你说明真实意图,我怎麽可能当个傻子去给你当炮灰。我先提醒他我和齐馨儿都亲眼看到过的故事,李总有贩毒的生意在做。马哥挥挥手说这事我听说了,不过我跟他合作的事和这个无关。再说了,李总真要做这生意,能带我这个凯子吗?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这我就更好奇了,我想不出马哥冒着跟一个毒贩有经济来往的风险去和他合作,究竟居心是何。我决定以退爲进让他说真话。我站起身说马哥你不怕,我可怕了,上次子弹嗖嗖的,我要是多擡头半公分,齐馨儿还得回国给我爸妈送骨灰盒,我干不来,你另请高明吧。
马哥露出焦急的神色,像是生怕我不接这任务似的,抢先站起来按住我,说小一你不是外人,我不想多跟你说内情是觉得你知道越多你自己越危险,既然如此我就把话挑明了说。其实公司现在融资进程不太好,眼看这资本市场要冷下来,我前面的一些金融産品,背後都是些资金池,总有一天国家叫停了,难保不出问题,我想我手头有些钱,你放心基本干净的,不要给折在里面了。所以我打算想办法弄出境,我和李总是互相需要,我给他的报酬很优厚,他可以用你这个人,你一边帮他做事,一边帮我盯着钱。事情了结清楚之後,我会重重谢你。
我皱眉头说马哥你这个玩得有点大,我不懂法,但这罪轻不了。再说如果李总翻脸,你人财两空怎麽办。马哥胸有成竹地说,你放心,资金出境的事我里外里已经反复咨询过律师,各种手续都打点好了,我只需要境外有个人接应给落实了,这事非你莫属了。你放心,我问过律师的,就算我因爲什麽事抓了,你的罪过也不大,你就当不知道我的意图呗,就老老实实到境外给我拓展业务了。
我叹口气说马哥你想好,开工就没有回头箭了,你这条洗钱路径虽然表面看起来合规合法,但操作起来繁琐无比,我不是专业人士,我未必能盯得住。马哥说我出钱在海外雇了律师的,他会教你怎麽做,你就是我的全权代言人,直接和他商量着办就是了。
我临出门的时候,马哥搂着我的肩说,小一,我之所以能信你,就是觉得你是有原则的人,也是那种金钱买不通的人,这事我全部身家都压上给你了,就多多拜托了。我说我考虑考虑,先闪了。
快下班的时候,吴梅微信问我和妙娟欣雯有联系吗?我心情有点烦,就说我最近忙,过了这阵子再说。
我很想联系杨队,问问我该怎麽办,但我想起吴梅对我说的他们有24小时监控保护我的话外之音,不敢用电话和微信,我只好使用紧急联络手段,在美团上给那个特定的奶茶店下单,用约好的方式填写了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的备注。果然奶茶店回复说他们今天特别忙,不能提供外送,建议在指定时间到店自取。
我拿着号排在杨队的身後,我低声跟她说吴梅展我加入到组织,从表述上看似乎是官方组织,不知道是不是兄弟部门的什麽团队和我们撞车了。杨队毫不迟疑地说这是不可能的,现有的几个相关部门,招新一定会走流程,不是个人可以拍板。而且未经培训是不可能上任务的。杨队思考了下说,这个情况她会向上反映,但初步看吴梅很有可能是冒充有关部门在忽悠我上鈎,爲他们所用。
杨队分析完,淡淡地说了一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後,这里的蚂蚱多着呢。吴梅露出水面了,新加坡两个女孩的情况是否属实还不清楚,我会向上级汇报核实。你的任务就是顺水推舟,跟着吴梅的计划走,她应该会考验你,你自己心里提着醒,面上放松点,由着性子来。
杨队和我排到了,跟我先後穿出人群,对我说,敌人渗透进了我们的队伍,所以从电信手段上监控你是完全可能的,我们这样的见面时效性不强,组织上授权你尽可以见机行事,不必事事汇报。我跟杨队说,固然我的手机可能被监控了,但之前我手机上安装过几个和常用的生活app看上去一模一样但是特殊定制过的app,这个里面有隐藏的可以送和接受消息的功能,而且阅後即焚。他们的监控设备再智能,也现不了混在其他app流量里的加密过的聊天内容。但我是在从前的单位里用过,不确定杨队有没有接入这个功能。杨队点点头说我倒是还不知道,我回头去查查看,如果能接通我用那个和你联系。
我回到家,爸妈一直在唠叨,明知道他们来了还在外面住。我心里也很憋屈,又不能明说,只好去抢着做点家务,下厨房帮个厨什麽的。
爸爸还是看完新闻联播,戴上老花镜看他的专业书,上电脑翻资料然後早早睡去了。我等妈妈忙好,和她挑明说了我和舅妈的事情。
妈妈也是一副多少有点意料之中但见我开口明说又有些不知怎麽应对的样子,她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儿说,其实要是单纯从两个个人的角度是没什麽的,只要你喜欢,对方也靠谱,妈妈也不在乎年龄、身家什麽的。但现在于莉莉毕竟曾经是你的舅妈,你要娶了她,你姥姥家要炸了锅了。你舅舅虽然和你相处不多,但还是疼你的,你这是把他的脸皮撕下来在地上用脚搓。
说起这个事,也的确是无解。在北方亲戚伦理观念重得不得了,这样的事你要说不是笑话那是假的。我理解妈妈的顾虑,其实舅妈也知道这一点,之前也声明过,一切她都不在乎,可以不订婚,可以不搞婚礼,甚至可以不公开,一切都看我方便。舅妈是委曲求全了,但她的这些诚意我拿出来跟妈妈说,似乎也不是解决问题的钥匙。
妈妈像是想到了什麽,口气严厉地问我什麽时候和舅妈好的,我想了想说,是舅妈和舅舅分居以後。妈妈口气和缓了点,又凑近了问于妈妈和我有没有那个关系,我想抵赖说没有。妈妈冷笑了一声说,于妈妈和你或许没有你和舅妈那麽密切,但要说没关系那也是假的吧。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矢口否认,称绝无此事。妈妈说一对男女有了关系,也许男的还看不出来,但女的看男人的眼神和肢体语言会完全不同,你就承认了吧。我坚持说没有。妈妈看了我一会儿,笑了,说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不过看上去反侦察能力还不错,还能咬得住。
妈妈坐到我手边,很自然地抓起我的手,我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妈妈轻轻哼了一声,说你别误会啊,不是让你乱来的,我要问你问题。我说你要审犯人吗?妈妈说呸,审犯人?你接受过反刑讯的训练吧,我说嗯。妈妈说我要真想审你,先把你五花大绑绑起来,灯泡照着你不让你睡觉再审。我问你啊,我现和你有亲密关系的都是比你大的少妇熟女啊,你小姨,舅妈还有舅妈的妈,你是不是心里有点变态啊,不喜欢年轻小姑娘,专喜欢这种小媳妇型的。我说没有啊,我那个受了伤的女朋友就是小姑娘啊。
妈妈摇头说,反正我没见过,谁知道你是不是装样子的。反正我感觉你就放着水灵灵的少女不要,就是琢磨我们这些比你大不少的姐姐、阿姨级的。昨天来的两个新加坡妹子,人家对你也明显有兴趣,可你就是带理不理的。依妈看啊,那个叫欣雯的,还真的很不错呢,从长相到身材,从性格到气质,而且明显是对你有意思。
我有点扫兴地说,你哪里看出我感不感兴趣的,难道我要表现得像个流着口水的色狼才叫感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