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当一个隐形司机。
直到下车时,应倪弯腰捡堆积在副驾座下面裹着她鼻涕口水的纸团时,他才开口应了声:“不用。”
应倪没听他的,自顾自捡地捡,一个一个地捡,整整抓了两手。她带着它们下车,扔进垃圾桶後低着头往家的方向走。
她知道陈桉在身後,离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着她走过坑洼不平的街道,拐进污水横流的巷子,深入昏暗无比的筒子楼,最後停在楼道口。
目送她进去後,才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想到那个半明半暗丶虫鸣此起彼伏,男人站在开裂斑驳墙砖前的沉默画面。不知道是因为觉得难堪还是别的什麽。
应倪沉沉地呼出口浊气。
上午没什麽生意,临近饭点,顾客才多了起来。忙完一阵已是下午两点,应倪和轩子轮换着去街对面吃午饭。
过马路时手机嗡了声,她揣进兜里没搭理。
一早起来,未接电话二十八个,全是余皎皎打的。她睡觉前会开静音,余皎皎见电话打不通,便简讯轰炸,质问她为什麽要拉黑微信。
应倪没回,顺便把手机号也拉黑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只需要动动拇指,就可以彻底撇清关系。但她付钱时发现,余皎皎依旧顽固地残留在她手机里。
云盘无端生事,提醒她2011年的今日,她在南海有美好回忆。
光文字提醒也就罢了,她和余皎皎脸贴脸嘟嘟嘴的大头照赫然在解锁後弹出来。
让本就郁闷的心情雪上加霜。
应倪吃着盖饭挨个删除自动备份的昔日照片。
她和余皎皎小学就认识了。智慧型手机才出来时,余皎皎很喜欢拍照,俩人周末一有空就走街串巷地模仿初代网红拍qq头像。六年级的暑假,应倪去威尼斯游学,手机不小心掉进水里,带队老师说不要了叫你爸爸换新的,应倪坚持要捞起来。
修好後以防手机再次出事故,她专门将照片倒出来存进电脑硬碟。再换手机,也是同样的操作。再後来网际网路新起,有了线上网盘,便开了会员设置自动备份。
存起来不觉地多,删起来才发现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应倪很执拗地没有选择一键删除,她要一张一张地删去,即使有的记忆早就像老照片一样,因为年成久远褪色而变得满目全非。
她也要循着时间轨道,不放过任何一个场景地将决定丢弃的事物从人生里彻底摘除。
删到最後一张合照时,应倪滞住了。
那是她和余皎皎彻底决裂的前三天,2013年的4月末,她终於拿到一个学校的offer,班里为她举办欢送派对。
照片里,她和余皎皎站在讲台上一起抱着鲜花合影,黑板上红色白边的粉笔字被两人挡住了大半,只露出“恭送女…………深造”几个字。
看着中间被协助的部分,应倪自动脑补出一道低沉的男嗓音——
“出国前班里为你举办了一个欢送会,黑板上写着‘恭送女明星远赴英国约克斯大学深造’。”
可能是被尴尬到了,应倪眉心轻蹙了下。她放大照片细看,从露出的偏旁部首推测,真是一字不差。不过……视线移到余皎皎身上时,眉心蹙得很紧了。
余皎皎穿的根本就不是蛋糕裙。
而是和她类似的镶有亮片的梦幻人鱼裙。
应倪刨了一大口饭,腮帮子鼓鼓地嚼,想起当时问余皎皎穿什麽时,陈桉那副十拿九稳丶巍然不动的神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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