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桌子挤了五个人,应倪点完菜问他们有没有想吃的,除了余皎皎说有,其他三人都表示随意。
服务员报完菜名准备拿去厨房,周斯杨忽然叫住他:“回锅肉不要加豆豉,炒干一点,番茄蛋汤少油,多放姜。”
“你不吃啊?”余皎皎问。
周斯杨顿了顿:“我不吃。”
余皎皎微妙地笑:“我还以为是应倪不吃呢。”
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但余皎皎这麽一戳破,气氛陡变诡异。
应倪的视线从手机里抬起来,语气轻飘飘,想被风吹着走的云:“谁说我不吃。”
周斯杨似乎想抓住点什麽:“你以前不吃。”
应倪笑了:“你也说了是以前。”
空气中弥漫的诡异逐渐冷却,直至凝固。
陈京京看了眼陈桉,陈桉没什麽表情,低头喝了口茶水。
之後等上菜的时间里,没人再说一句话。余皎皎趴在桌上睡了,菜上齐後,周斯杨打算拍醒她。
“让她睡吧。”应倪忽然道。
周斯杨手停在半空。
应倪:“她昨晚喝多了。”
纵使她是因为余皎皎才主动和自己说话,周斯杨还是很开心,笑着说了声好。
店里来了新的客人,静谧的背景音忽然变得嘈杂起来,但他们这一桌,至始至终保持着安静。
应倪吃了包子,现下没什麽胃口,吃了两口就放筷了。
“你去哪儿?”几乎是她起身的同时,周斯杨也放下了筷子。
应倪没说话,从陈桉身後走了出去。
周斯杨坐的这面靠墙,椅子和墙壁的空袭只有半个人身,而旁边的余皎皎像睡死了过去一样,凳脚又完全贴墙。
一时之间出不去,晃余皎皎肩膀也没有反应。
等再抬眼,应倪已经走得没影了。
他只好看向陈桉,话音里有些焦灼:“你帮我看看去行吗?”
“她买烟去了,很快会回来。”陈桉夹着菜。
“烟?她抽菸?”周斯杨消化良久後坐回去,“你怎麽知道?”
“她刚刚在翻包,又在兜里找。”
“我是说你怎麽知道她抽菸的?”周斯杨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想相信,应倪是最讨厌烟味的,觉得很臭,也不允许他抽菸。
难道就和吃豆豉和生姜一样,都变了麽。
那是不是包括对他,也早就变了?
陈桉胃口看上去挺好的,就他一直在动筷,“同学聚会见她抽过。”
周斯杨失落地哦了一声,郁闷在此时攀到了极点。
几分钟後,应倪果然如陈桉所说的那样很快回来了。落座後一股很淡又很强力的烟味袭来,周斯杨的视线下移,她今天穿的牛仔裤是浅蓝色的,荷包鼓成一个方形。
郁闷转变成胸口难以化开的晦涩。
应倪抽了两支烟,脑子清醒不少,说话也恢复了强硬。
“我妈要在icu待挺久的,你们来也进不去,好意我心领了,後面就别来医院了。”
话里着重指着某人,陈京京怜悯地看了周斯杨一眼。
半晌後,周斯杨才接话:“那你有事记得告诉我……
我们。”
应倪起身结帐:“再说吧。”